水煮了一只盖

理想型 .25

秦朗近来诸事顺心,整个人都飘飘然地,连老爷子把他按在办公室里让他看一摞子文件也听不到他怨声连连了。他想到一下班就可以去接左博,做起事来就效率更高。

把左博顺利拐回家已经过去半个月,两人工作日照常上班,休息日要么宅在家里,要么出门逛逛街健健身。秦朗有意无意地在即使不需要亲密的时候也表现得亲密:窝在沙发里看电视时搂着,逛街到人少处时牵个手,兴致突发逮着空档亲一下。左博一开始对秦朗的这些举动还不太适应,每次都会愣住,随后懵懵地却也没有拒绝,顺着对方的亲密举动慢慢地像是习惯了。秦朗把左博的每一次反应都看在眼里,觉得这个“自然而然变得像情侣一样”的计划进行得还算顺利。

他们原本是朋友,哪天突然宣布要正儿八经地谈恋爱,秦朗自己想想也觉得挺别扭。与其摊牌后把对方吓跑,不如趁着现在的暧昧气氛,索性把情侣该做的事都做了,像是不知不觉地就这么凑到一起生活,时间久了,不用开口大家心里也明了。

秦朗默默地把自己这套完美方案夸了百来遍,觉得计划通。

他从桌案上抬起头,看到时针已经指向五点,阖上文件夹,拿起手机,像往常一样给左博发了条微信,问今晚想去哪里吃。

对话框的抬头立刻显示“对方正在输入”,秦朗嘴角噙着笑,等着回复。

结果十分钟过去,对面“输入”又停下,又“输入”,又停下,最终回了一句今晚加班,让他自己先去吃饭。

秦朗不以为意,问加班到几点,他可以去接他。

对面回复:不一定到几点你别来接我了我可以自己坐车回去 

秦朗盯着手机,挑了挑眉。

 

左博自己也不明白这股心虚是从哪来的,总之,不能让秦朗知道他在跟Peter联系。

Peter的消息是在秦朗的微信发来不到一分钟,从屏幕上蹦出来的,一句话直奔主题,问左博上次说要请他吃饭的事还做不做数。左博心想择日不如撞日,赶紧答应了。

上次的事左博可没忘。秦朗大摇大摆地出现,搞砸气氛就自顾自地走了,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对Peter也怪不好意思的。

左博手指在手机屏幕上不知所措地挣扎了一会儿,最后编了加班的谎,把秦朗骗过去了。

两人约在学校附近见面,原因是Peter还记得左博说要请他吃上次那家粤菜馆附近的烧烤排档。左博对于Peter记得这么清楚表示惊讶,因为他自己都忘了自己这么说过。但终归是大夏天的,左博不太好意思拉着穿得斯文得体的Peter跟自己坐在路边汗流浃背地吃烧烤,于是选了一家空调风吹得凉爽的室内,点了一锅烤鱼和一堆肉串。

Peter坐在对面,看左博熟练地点完单,笑得意味不明。

左博面带询问地看着对方。

“我之前找过你那么多次,你都没搭理我,”Peter低头晃了晃杯子里的冰块,边笑边说,“这次让你请我吃饭,你倒是回得挺爽快。”

左博被对方说得莫名其妙:我没搭理他?他什么时候找我我没搭理他?

见左博一脸茫然,Peter像是对什么了然于心似地,摆了摆手,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之后两人边吃饭边聊起左博的实习近况。Peter作为职场阅历丰富的前辈(老油条),向菜鸟新人的左博传授了不少经验之谈,一顿晚饭的时间过得飞快。走出餐厅时,Peter试探地问左博要不要去他家喝一杯。

又不是家住附近,更不是顺路,左博就算再木讷也明白对方这是在邀请。

他一时间梗在原地,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那我给你点时间考虑,”Peter风趣地打断他,“从这到学校,这段路上你随时可以改变主意。”

左博看对方这是要送自己回学校,条件反射地说:“啊我最近不住校。”

Peter问那你住哪。左博张了张嘴,想到什么似的,干巴巴地回答道:“朋友家。”

“朋友家…”车在红灯路口停了下来,Peter看向旁边的左博,“是那个秦朗吗?”

左博像是被戳到脊梁骨,十分滑稽地打了个嗝,等于默认Peter的问话。

Peter认真地看着左博,“你最近这阵子都住在他那里?”

左博低头玩背包上的金属扣。

Peter无奈地叹了口气,“你…方不方便给我看下你的手机,或者,”他食指在方向盘上敲了敲,“你自己翻一下黑名单,看看我的号码是不是在里头。”

左博满脸莫名其妙,但还是听话地掏出了手机。他从来没有老死不相往来的交恶对象,所以用不着屏蔽谁的号码,手机里在哪设置黑名单他都不清楚。

Peter把手机拿了过来,翻翻找找,最后指着屏幕上的一串号码,“看到了么,”他冲左博晃了晃手机,“这是我的号,现在在你的黑名单里,所以我发多少条短信你都收不到。”

左博接过自己的手机,愣愣地盯着屏幕,“为什么你的号码会……我没设置过这个啊?”

Peter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你可以问问你那位朋友。”

左博似懂非懂地看着Peter。

“我今天问你为什么请客吃饭答应得这么爽快的时候,我看你的反应,以为你是装作没收到我的短信。那我想,就不要追问了,省得尴尬,”Peter神情漠然地盯着前方的红绿灯,“我之前几次找你都是用短信,因为工作关系我不怎么用微信,今天偶尔用了一下,你回得很快,我挺惊讶的。结果你刚才跟我说,你一直住在秦朗家,我把两件事联系了一下,就……”

Peter歪了歪头,没再说下去,最后的结论像是被他咽回了肚子里,却在左博心里渐渐明朗。

“我不知道你们俩到底什么关系,你跟我说的是,没什么,”绿灯亮起,后面的车辆开始鸣笛,Peter一脚油门踩下去,“但他好像不这么想。”

 

左博低头捏着手机,手心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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